|
娘住进了我的书房。夜里,我在娘的鼾声中看书写作。也怪,平时,写东西时听不得一点杂音的我,却在娘的鼾声中,心绪宁静,文思泉涌。有时,凝视娘的睡相,我竟有一种冲动,想拱到娘的怀里,捧起那两只大奶,回到梦一样的童年。
妻跟娘处得不好,说不到一块更做不到一块。一次妻和我大吵起来,说我有病,不捡金子不捡银,捡个娘来当祖宗。我火了,一个巴掌扔过去,妻捂着脸回了娘家。
夜里,娘在床上翻腾许久不睡。我问娘哪儿不舒服。娘披衣起身:儿呀,娘想用一趟你的轿子。娘管我的车叫轿子。
我连忙说,行,行,娘想上哪儿?
娘说,回乡下。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娘还是住着老屋得劲儿。
我央求:娘。
娘笑了,眼光湿湿的:儿啊,娘知道你是个有心的人,你不对娘尽尽孝心,你心里过不去。
这不,娘轿子也坐了,顿顿肉的日子也过了。娘没白奶你这个儿,娘[url=http://哪种好去皱什么牌子的蚕丝被好最好的保湿护肤品排行榜眼线彩妆盒容器什么牌子的好润肤男士剃须护理哪个好www.duwenzhang.com/huati/zhizu/index1.html]知足[/url]了。你也放了对娘的念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我扑进娘的怀里,眼泪打湿了娘的衣襟。
娘搂着我哼曲儿。那曲儿是我小时候天天听的。
我的手不自觉地往娘的怀里摸去,娘的胸前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想象中的空囊。
娘自己掀了衣襟,两条虫子样的疤瘌赫然亮在我的眼前。娘说:两年前,左边这只长了癌,大夫说最好都割了。我想反正也是没有用的东西了,割就割吧。
我抚着两条疤痕,泣不成声。
到了乡下,我搂着娘的脖子:娘,跟儿回去吧。娘坚定地摇头:娘的日子在这里。这是娘的命。
年根儿,我带着半瓣猪肉来看娘。老屋静得没一点声息。
乡亲说,娘走了,是秋天的时候走的。乡亲还说,娘走的时候,她的女儿说要告诉我,娘死活不让。
我急急地问乡亲,娘还说了什么?
乡亲说,娘嘱咐丫头们,别为了自个儿的事去城里烦他,俺们娘俩的缘分跟你们没关系。
乡亲还说,娘走的时候,手里攥着一只拨浪鼓。 |
|